@只爱猫和老鼠 我记得你曾经说是猫猫先走，我本来也这么打算的，不过既然你这么说，就让小白先溜了吧~

其实是第一枪的后续……

刀子精最近糖发得有点多不太舒服，发个刀冷静一下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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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下）

白羽瞳怕展耀杀人，怕展耀也经历一遍那些煎熬。没经历过的时候不当回事，经历过之后却发现，这是永远绕不出去的漩涡。一旦失足坠落，就会被湮没在黑暗的深渊里，看着自己渐渐下沉而无法自救。

展耀自己呢，也是个极度善良的人，这辈子就没开过几枪，更没有开过致命枪。展耀几次开枪，他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。一次是在抓杜舍的时候，对方扑到他前面，白羽瞳赶不上，展耀开枪打了他的肩膀；剩下的次数应该都是白羽瞳在射击场里抓着他的手打的——怕展耀枪法不行打了别人的靶子。

对展耀来说，白羽瞳第一，正义第二。所以，只要有人敢伤白羽瞳，这人必定似得很难看。不过，这是间接的，展耀自己从没杀过人。伤过白羽瞳的人有俩，一个是冯杰，直接玩脱了当场自燃，不需要别人动手；另一个是本，展耀当时差点干掉他，不过后来他被别的老大给整死了，展耀也没动手。说实话，那次要不是白羽瞳拦着展耀，本可能就是展耀受伤的第一条人命了。

这是白羽瞳的情况，而展耀平时都和白羽瞳待在一起，有事就白羽瞳开枪就好。而且，愿不愿意他开枪是一回事，白羽瞳怕展耀开枪打着自己脚面。展耀这家伙吧，脑子特好使，可但凡要用到一点肌肉（嘴上除外）的时候，就不靠谱得要命。

白羽瞳曾经笑，说他现在这份工作除了合法之外跟亡命徒也没什么区别了。正因为拥有对职业的清晰认知，白羽瞳从来都不放心让展耀一个人出外勤。就算是平时出个门，白羽瞳也得跟着——自从上一次展耀尝试自己搬电视把腰闪了之后。

但白羽瞳作为伪·亡命徒也有差点亡命的时候。上一次是被冯杰一枪打在了心脏附近，这次是被人拿电击枪给电晕了。

展耀的眼里逐渐泛起危险的旋涡。拿着电击枪的人不明所以，抬头跟他对视。大概过了半分钟，那人扔了电击枪，开始在地上痛得打滚。好像有无数的恶狼在撕咬他，而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，只能发出一声声惨叫。恶狼好像被惨叫刺激得更兴奋了，越发凶狠起来，让这个人陷入了无边的梦魇中。

这种操作，半分钟以内是可逆性创伤，十分钟以内是永久性伤害，十分钟以上基本上就醒不过来了。展耀知道，但他仍然冷漠地看着手表，秒针滴答滴答走过，为面前人的生命倒计时。

十分钟，十五分钟，二十分钟。

二十五分钟之后，地上的人突然像被掐断电源的机器一样，呼吸、心跳、脉搏全都瞬间停止了。

“展耀……”展耀身后白羽瞳的声音传来。一听声音就知道，白羽瞳还没完全好缓过来。展耀砖头，看到白羽瞳仍然半闭着眼睛，处在完全蒙圈的状态。

“你没受伤吧？那个人呢？”

“我没事，那个人死了。”

“怎么死的？”

“我杀的。”

白羽瞳的眼睛猛地睁开，对上展耀冷静得有些冷漠的脸，瞳孔骤缩：“你再说一遍？”

“是我杀的。我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你。”

“你知道他的罪行，就算你不下手，也是极刑吗？”

“知道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要让这样的人脏了你的手……”白羽瞳叹气，又扯出一个苦笑，“我终归还是没能挡住你啊……”

展耀不明白白羽瞳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，直到他连续三天梦到那个人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样子之后，他突然懂了白羽瞳一直拦着他的用意。他感觉自己的手上染了血红，像一个魔鬼一样看着人挣扎、死去。

展耀自己心理咨询与心理治疗都做得不错，可他现在才深刻地体会到，什么叫“医者不自医”。他自己已经深深地陷进去，逃脱不得。

展耀忽然觉得自己不配存在于这个世上。他辜负了所有人，包括白羽瞳苦苦拦着他的那一份苦衷。他又觉得自己不该就这么离开，这样又会留下无尽的悲痛。可他现在已经是个魔鬼了啊，怎么可以光明正大地活在这个世上呢。

展耀支开了白羽瞳，一个人拿着配枪上了天台。他想着，在天台上吹吹风冷静一下，要是还不能冷静，就直接给自己一枪好了。

天台上没有栏杆，一不小心就可能踩空坠楼。上面是逐渐变暗的蓝色天空，四周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，下面是永不停歇的车水马龙。风撑起靛青色的西服，显得那个背影更加单薄寂寞。展耀从钱夹里拿出一个小刀片，狠狠地在自己手上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，让自己清醒冷静一些。

“展耀！”白羽瞳的声音响起，展耀一个没站稳，脚下踩空。

我还没想明白，就这样要走了啊。展耀闭上眼，对不起，小白，我辜负了你，也辜负了所有人。

一双有力的手拉住了展耀，随后展耀感觉自己被扔回了楼上。展耀摔倒在天台里面，勉强撑起上半身，四处寻找白羽瞳的身影。

展耀终归还是晚了一步，只看到一抹白色落下去。

猫，照顾好你自己，我在那边等你，你可要千万活得好好的，要不然对不起别人，也对不起我的命，更对不起你自己啊。

到头来，我还是负了所有人，白羽瞳为了救我还搭上了命。展耀，你果然不配啊，他自嘲地笑了。

枪响，红色的血染黑了靛青色的外套，那抹影子也从楼上落下去，看不清了。

可他们真正到达的地方，是天堂还是地狱？或者，从此烟消云散？